專業自拆CP

×最近從P5逆流回P4，練習作，只是想寫點菸的過程

×內含Persona 4遊戲與相關平台媒體內容的劇透，未通關、動畫未見者請注意閱覽

　　喀擦。

　　尖銳的摩擦聲將年輕刑警的意識拉回現實。

　　喀擦。喀擦。喀擦。

　　年輕刑警的上司失去耐性地來回用大拇指使打火機滾輪滑動，僅是徒勞響起急促乾燥的聲音，迸不出絲毫火花。

　　「嘖。」咋舌的年長刑警將無法使用的打火機拋到吧檯上，煩躁地搔了搔頭髮。

　　「堂島大哥。」部下出聲引起堂島遼太郎的注意。他轉過頭，一簇火光伴隨微弱的摩擦音躍現眼前。

　　叼著菸的堂島遼太郎自然湊向火焰，他放下抓著頭髮的手擋在打火機的一側。

　　而足立透身體又更湊近了點，微小的火焰隨之搖曳，他趕緊伸出另一隻空出的手阻擋空氣的流動。

　　兩人手掌的遮掩之下，火的熱與光聚集在那被製造出的狹小空間中，讓打火機的小火在幾近沒有燈光的小吃店裡異常顯眼。

　　靠得太近了，近得男人長年沾黏在萬年如一的卡其色襯衫上的尼古丁氣味飄進鼻腔；近得青年注意到那對深灰色的眼直視著面前的一端。

　　橘紅色的光芒映在堂島遼太郎精悍的臉上，他吸了口氣使菸更容易點著。他眼中的火苗跳耀著，照在臉上的火影輕易搖晃起來，眼周因光影的照映顯得眼睛更為深邃。

　　那畫面讓足立透聯想到了什麼，然而突然升起的煙打斷他的思考、燻得他不自覺眨了眨眼。

　　堂島遼太郎舉手示意菸已經點起，老菸槍身上陳年的焦油味因他重新面對吧檯而遠去。

　　「足立。」總是提不起勁的刑警的名字隨著煙霧一起被吐出。

　　「是？」足立透看著對方嘴上的紙菸前端一明一滅。

　　「太慢了。」一團煙沒有預警噴在臉上，足立透嗆得咳了起來。

　　「咳！就算這樣……」他一邊咳一邊想著沒能及時替上司點火的藉口，心中深深對職場文化感到麻煩。

　　吧檯另一段傳來成熟女性的輕笑聲，身著艷紅和服的老闆娘端著小菜走來：「堂島先生太誇張了，不就是點個火嘛。」她的話聲與食物的香氣跟著她一起逼近。

　　「反應對我們這行很重要。」堂島遼太郎接過盤皿，一手撐在檯面、上身微微前傾：「如果剛剛是妳幫我點的話倒是無所謂。」

　　「少來，您根本沒這樣想過。」老闆娘用手遮住自己的笑容，垂下的和服袖子內露出白皙的手腕，刺得足立透又眨了一次眼。

　　他啜著冰塊快化完的酒，無法解釋這似曾相識的異樣感。托腮的他拿過筷子夾起盤中小菜，沒有意識地嚼著，也沒試著去感受食物的味道。他耳聽中年大叔與老闆娘的無聊對話，這大概是都市與鄉下的少數共通之處。

　　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腦海甚至閃過這樣的念頭。

　　快要被心底而生的無趣壓垮之際，堂島遼太郎總算站了起來。「足立，走了。」結完帳的他敲了敲足立透身旁的檯面。

　　「啊，等我一下。」將椅背上的外套掛在手上，足立透慌慌張張追出店外。

　　「今天就到這裡，你也早點休息吧。」又跟足立透借了火的堂島遼太郎朝清冷的夜空吐了一口煙，站在店門旁不見有離開的意思。

　　「堂島大哥還不回去？太晚回去菜菜子可是會擔心的。」對方對他舉起手中的菸晃了晃。「這樣啊，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

　　看自己的上司熟練彈掉一截菸灰，不抽菸的部下手插在口袋裡往家的方向走去。指尖摸到了塑膠感的物體，他才想起忘記把身上的預備打火機遞給上司。

　　心想這時候追上去只為了個打火機太過奇怪，老菸槍家中不至於一個打火機都沒，足立透連腳步都沒停下來過。

　　足立透仍是想不起來那些莫名的既視感從何而來。他抬頭模仿上司向夜晚吐氣的模樣，什麼也沒改變。

　　不久後的四月某個夜晚，足立透終於成功聯想難以言喻的似曾相識。

　　他站在偵訊室的舊型電視前，既黑又深沉的螢幕藉著桌燈燈光反射室內部分景象。

　　背後過於集中的光源照亮他的側臉，他的側臉則清晰地顯映在螢幕上，扭曲不堪。

　　手臂殘留著被小西早紀抓著的觸感，緊緊地、執著地彷彿抓著一塊浮木的觸感，而那雙手慘白得刺眼。

　　一想到一生中最讓人抓緊手的一次竟是來自將死之人，足立透壓抑不了體內升起的嘲諷而笑了出聲。

　　喀。

　　他掀開手機上蓋，越聽著堂島遼太郎的留言嘴角笑容越是歪斜。

　　喀擦。喀擦。

　　耳邊似乎響起打火機的聲響。

　　『下次一起吃飯吧，要的話再回電給我。』

　　即使聽完留言的最後一句話，也改變不了火已然點著的事實。

　　足立透打從心底開心似地露出虛無的笑容。

※火を点ける：除了點火的意思外，尚有事件的開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