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依
×單純的記錄(log)能夠引出情緒嗎?為什麼擁有相同紀錄的他不是真正的他?各種不是太謹慎的腦洞
×如果看起來用詞很彆扭絕對不是錯覺,那是因為我過於駑鈍,待我多打幾輪主線再回來修改
×BGM:リバーシブル・キャンペーン
【……讀取中……】
他認為漢克太過大驚小怪了。
RK800原型機,又稱『康納』,看著眼前人類的表情變化。先是睜大了眼,接著人類的憤怒隨著加快的血流一起衝上來。
他讀懂了卻不能明白為什麼漢克會有如此的反應。
仿生人只會損壞,只會故障,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康納一語不發仍是站在漢克身前,漢克嚷嚷他的傷勢、他的行為,同時試圖把他拉到身後。
他判斷退到漢克背後才是愚蠢之舉。
藍血在腹間飛濺開來,噴到兩人的鞋上,漢克的吼叫更大聲了。
很快就結束了。
不知道是誰說的,槍聲炸了開來,康納非常慶幸自己站在漢克身前。
仿生人只會損壞,只會故障,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此記錄播放結束,是否繼續讀取下個紀錄?Y/n】
漢克用見到幽靈般的眼神看著他,他發現漢克沒有換掉當時那雙鞋,在視覺組件的掃描下蒸發的藍血殘跡無所遁形,他將臉轉回面向一臉不悅的男人:「我的前任任務失敗了,此次不會再發生的。」
老警探瞇起眼否定他的話語。「每次『你』都是這麼說的。」辦公椅上的老警探乾脆轉過半張椅子,讓椅背去和康納交談。
「綜合前任的紀錄,我不是很明白為何您會有如此的反應,副隊長。」
「看著同一張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過陣子又像沒事般站在身前實在是他媽的爛體驗!」
「不,那並非死亡,我們只是——」
「損毀?」
「是的。」
「去你媽的損毀!」
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康納凝視尚未開啟的電腦螢幕,螢幕上映著他的LED環正轉換色彩,他的處理器仍舊無法分析出漢克的反應因何而起。他開啟螢幕讓跳出的事件檔案佔據他的視野。
他的副隊長那一整日便再沒理會過他。
【此紀錄有受損之可能,是否無視破碎區塊繼續讀取?Y/n】
他為遲遲無法清醒而呻吟的副隊長遞上一杯熱咖啡。
因頭疼撐在額上的手接下了溫熱的杯子,漢克仰頭喝了一口,彷彿藉由溫暖的飲料舒緩了什麼似的吐出一口氣。
康納正要走回自己座位上,漢克冷不防的話語拉住了他:「真沒想到你也有搭載這樣的機能。」
他望進漢克的眼底,分析朝他投擲的感慨抱持了何種目的,畢竟仿生人不會說出沒有意義的話。
這僅是社交機能的一部份。到嘴邊的話卻遲疑了,處理器挑出他──正確來說是前任的他──所擁有的一塊記憶,建議他採用別的說詞。
「我還──還記得您習慣於宿醉的早晨來上一杯咖啡。」
漢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隨後像是得出了結論點了點頭:「噢,那真是幫了大忙。」
康納站在原地,感覺到自己的眉間蹙起,他不確定漢克現下的反應是敵意或是善意,他沒有移開目光試圖解析漢克的生物反應,卻只見到藍色的雙眼反射出自己的LED環閃爍艷黃光芒,那抹黃特別顯眼。
令他困惑的尚有自己為何依照建議選擇了那句話,他是機器,縱使裝載了社交機能,又或者無關交談對象是否為人類,他說的話都得該更貼近事實陳述、更加地像機器才對。
「你還愣在那幹嘛?快回你的座位。」在漢克的指令下,康納強制停止處理程序無法得出答案的疑問,開始扮演完美搭檔替副隊長順理這陣子諸多仿生人變異事件間的線索。
【偵測到威脅,將立即中斷紀錄讀取】
槍指著康納,他的思考陷入混亂之中,情報處理能力大幅下降,讀取的紀錄都與漢克的提問無關,他自然看向漢克尋求協助。
他才是真正的康納,那些紀錄他也擁有,沒有道理他不是。
是社交機能的自動反應嗎?他發覺自己表現出慌張的神態,他需要漢克的承認,那樣他才能成為真正的康納。
他試著辯駁,話卻沒能說完,眾多的錯誤訊息漫天蓋地而來佔滿他的記憶體,重複不斷的訊息讓視覺組件失去功能。
他中槍了,他很快就會關機,很快就會死亡。
——死亡?
他是機器,不存在死亡的概念,死亡的概念亦不會降臨在機器身上。
然而這股感情是什麼?
「……」漢克。他察覺自己的聲音組件正嘗試發出聲音,可是在生命組件嚴重毀損的現在,系統為維持運轉正一個個停止無關動力的零件的運作。他的聲音組件連震動都做不到了。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康納。』男人略帶滄桑的嗓音在一旁響起。
為什麼真正的康納不能是自己?
那個受到漢克認可的康納,明明和自己都不是最初的原型機了,為什麼——
【動力不足即將無法維持思維組件運作,距離系統關機尚有-00:00:52】
為什麼不能是自己?
【記錄破損區塊已修復。】
康納沒能思考為何系統擅自修復破損已久的紀錄區塊,被挑選的部分兀自開始播放。
『晚安,康納,祝好夢。』
【系統停止運作】
————
眼前的景象震懾了漢克,原先站著不動、宛如沉睡的仿生人們正一個接著一個伸出手喚醒他們的夥伴。
那景象彷彿擴散開來的漣漪來回迴盪,走道中的康納轉過身來看向他:「漢克,可以請你為他做一件事嗎?」
「喔,嗯,當然好……等等,你說他?」
「是的。」
「你在說什麼,他不是——」
「拜託你,漢克。」
「為什麼?」
「因為他是我,曾經的我。」
漢克閉上眼,康納希望這要求不會惹惱他。
一人一機對峙著,和周圍有了自己意志開始動起的仿生人們形成對比。
最後他等到男人不耐又帶著妥協的嘆息:「你希望我怎麼做?」
「像以前那樣,像我死前你為我做過的那樣,那是我和他記憶裡最鮮明的部分。我知道對你而言那大概跟惡夢沒有兩樣——」LED環的燈光快速閃滅,顯示他為了說服漢克而努力著。漢克擺了擺手,要康納別再說下去。
他單膝跪地並伸出手,讓倒在地上的康納圓睜的雙眼閉起,他接著彎下身抱起停止運轉的機體的上半身,溢出的藍血弄髒了他的手臂與胸膛處的衣物。
漢克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壓抑又或是要引出內心深處的情緒。
漢克抱著那個機體好一陣子才再次站起身。
「這樣可以了吧?」
「漢克,謝謝你。」
「所以,為什麼?」
「沒為什麼,只是認為如果倒在那裡的是我,我一定會很希望你為我那麼做,即使你不認為我是真正的康納也一定會如此希望。」
「給我說人話。」
「總之,謝謝你認出了我。」
「行行行,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快去幹正事,晚回來我可不等你。」漢克與往常無異朝他不耐煩的揮揮手。
真正的康納露出跟以往相同略顯僵硬的笑容:「遵命,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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