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足]ズルイ大人になってはいけないよ
×內含Persona 4內容,半夜睡不著的短文
×不斷輪迴的足立透與鳴上悠,卻只有足立透有完整的輪迴記憶
×有《銀河鐵道之夜》的梗,隱晦的主要角色死亡描寫
叩咚。什麼東西突然大力一震。
睜開眼的少年一臉疑惑,四處張望發覺自己原來坐在列車上。
少年的視線回到身前,列車狹小的餐桌的彼端不知何時坐了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吶,鳴上,你為什麼在這裡?」身上領帶歪了一邊的男人正大口咬下蘋果,蘋果的汁液從掌心滴下,他旁若無人地伸出舌尖。深紅的舌頭沿著透明纖細的痕跡溯源,有些乾燥的唇貼在濕潤的淡黃果肉上吸啜甘美的果汁。
外頭迷霧壟罩,昏暗的車廂內男人手中的金黃色蘋果與顏色些許褪去的深紅領帶特別顯眼。
「我忘記了。」鳴上悠拿下眼鏡,外頭的只是一般的霧。
車廂沒有其他人,只有慢條斯理啃食金色蘋果的年輕刑警與摸不著頭緒的男高中生。
他們的身體因列車的行進微微搖動,有些令人恍惚,一不注意就會落入夢鄉中。
「你真的是……」
「足立先生呢?」鳴上悠打斷了足立透的話。
「還用說嗎?我要前往終點站。」足立透有氣無力回應,同時持續沒有家教的吃相。
「請讓我一起去。」
「你不該在這列火車上的。」把果核丟掉、舔舐指尖的足立透的側臉看起來有些蒼白。
「我睡著了。一直坐在對面的足立先生知道什麼嗎?」鳴上悠凝視對方果液濡濕的手掌,蘋果肯定很甜吧。
「我才要說你為什麼又跟過來哩。」足立透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停頓了一下:「鳴上,你認為坎帕涅拉跳入河水之中的理由是什麼?」
「嗯?」話題跳得太快,鳴上悠反應不過來。
「《銀河鐵道之夜》的那個坎帕涅拉。」明明不想解釋卻又非得解釋的足立透懶散撐起下巴、甩了甩另一隻黏膩的手,可是不見他有掏出手帕的打算。
「不是為了救落水的扎內利嗎?」銀灰髮色的少年不解地歪過頭。想拯救一個人哪裡不對了?這對少年來說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答案了。
「扎內利可是常常欺負他的好朋友喬邦尼哦,前往放王瓜燈的路上時才當著他的面嘲笑喬邦尼,即使不去救扎內利也沒關係的說。」冷冷說道的足立透眼底沒有光芒。
「就算這樣也不應該見死不救。」鳴上悠激動得朝對方探出身子。
「哼——」細細瞇起雙眼的足立透似乎不是那麼滿意。
窗外的霧漸漸淡去,已經能見到模糊樹影。
「結果這次你還是沒能自己想起來……」年紀很快就要跨進三字頭的男人看著外頭景緻喃喃自語。
「足立先生?」鳴上悠對他的嘀咕內容感到好奇,卻僅是謹慎回以一抹節制的微笑。
把視線轉回來的足立透長吁一口氣:「我在問你啊坎帕涅拉,為什麼不惜性命也要來追上我這個扎內利?」
他們甚至不是喬邦尼和坎帕捏拉的組合,就連喬邦尼也沒能和坎帕捏拉永遠在列車上。
「因為我喜歡您,不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去的。」真是充滿力與速度的直球。
「不管重來多少次又或者我說了多少次你都是這樣該死的小鬼。」
「就這樣到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吧。」
兩人的對話彷彿沒有交集,又奇妙難解撞擊在一塊兒。
「你也差不多該放棄了,鳴上。坎帕涅拉死了的話,有那麼多人會為他難過,反倒扎內利死了只是罪有應得。」
「才沒有這種事,我、舅舅跟菜菜子都在等您。」
「你的喬邦尼們正在等你。」
「可是我只要我的扎內利。」
足立透聽聞鳴上悠的話後露出複雜的表情。
『即將抵達終點站,請所有旅客準備下車。』
聽到廣播的鳴上悠起身拉住足立透的手腕,很冰,沒有脈搏,他卻握得死緊。
「不能跟您走的話,那足立先生跟我走!」
早預感到事情會演變如此而閉上眼的足立透淡淡地說:「來不及了。」
「那——」足立透不讓鳴上悠把話說完,他狠狠甩開手離開了座位站在走道上。
奔馳於各大星雲間的列車維持著一貫的搖晃頻率,不知何時霧已全數散去,佈滿黑色夜空的星點聚集了溫柔的光芒照亮了車廂。
照到星光的兩人身上開始起了變化,足立透額邊緩緩滴下鮮血,鳴上悠身上的制服亦滿是擦痕與破洞。
「抱歉啦,不斷的輪迴我可是受夠了。」輕微皺起雙眉的足立透手中拿了一顆血般鮮紅的蘋果,鳴上悠對它沒有任何印象,可是身體反射性驅前想奪取。
足立透速度比鳴上悠更快,他一腳絆倒了急忙衝來、身體本就不夠平衡的鳴上悠。
「沒有了它一切就能在此結束了。最應該活著的坎帕涅拉可以免去死亡的命運,而死不足惜的扎內利亦能在大家的期待下死去。」冷靜宣言自己宿命的足立透一腳踩住掙扎著要起身的鳴上悠。
「才不是這樣……才不是這樣!把那顆蘋果還給我!」知道這樣下去便再沒有任何挽回方法的少年僅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身體疼得無法巧妙控制肌肉。
「才不要咧。」男人極其刻意對腥紅的蘋果吹氣、以衣袖擦亮表面。
「我不要這樣的結局,這樣的結局明明誰也不能接受……」不肯放棄的少年抓住男人的另一隻腳踝。
「我喜歡您。」鳴上悠最後只能重複這句表白。
「嗯,我知道喔,明白地不得了。」足立透的回應讓鳴上悠錯愕不已,自從揭發了足立透的犯行後還是第一次,鳴上悠在那之後第一次聽到那麼柔軟的聲調。
「所以就只有這一次,不會有第二次了,你這臭小鬼要牢牢地聽好了——」
那股柔軟撞在耳膜上激出溫度滲入體內,令鳴上悠眼前不受控制起了霧。
咬下蘋果的清脆聲響無情地響起,踩在背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終點站已到。』
被拋下的最後一位乘客終於也不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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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聽到的是儀器的運轉聲。
睜開眼闖入眼簾的是白得刺眼的房間。
於是鳴上悠毫無保留地哭了出來,沒辦法實在太刺眼。
他哽咽呼喚了好段時間,連他身邊站滿了擔心自己的的喬邦尼都沒注意到。
真是的要找足立算帳居然沒算上我們,夥伴你太見外了。
你靠自己的力量打敗了足立喔。
是啊,已經不會再有人被丟進電視機裡了,這都是鳴上同學的功勞。
鳴上學長太強了!我要向你好好學習。
學長請讓理世我好好照顧你。
可惜沒能見到學長的推理。
老師真厲害呢——
然而鳴上悠耳邊迴盪的是足立透最後的話,對話者消失的現在他無法回應只能把所有情感鎖在淚水當中。
【騙你的。再也不見了溫柔的坎帕涅拉。不能成為狡猾的大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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